纽约景点：走过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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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景点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博物馆始建于1872年，地处纽约旅游第五大道，美国最著名的奢侈品商业街，中央公园旁。博物馆的主体是三层的建筑群，外观并不华丽，体量也不觉庞大，但它的收藏使人瞠目咋舌，不仅是因爲数量巨大，还因爲它的种类繁杂，凡是称得上艺术品的物件都在它的收藏之列，来自世界上的每各个地方，涵诱F人类文明史上的各个时代，分门别类在17个馆展出。这些馆有的以年代命名，如希腊罗马、中世纪、现当代艺术；有的以地域归类，如亚洲、欧洲、非洲大洋洲及美洲艺术；也有按门类设馆的，如摄影、乐器、武器和盔甲馆；美国则理所当然地独占一馆。

现在我还不清楚博物馆到底有多少件藏品，网上有36万，200万，300万等各种版本，博物馆的官网上也没有个说法。单单官网上可以在线查到的藏品就有404359件（这是今天的数字，每日更新的），收藏之浩瀚毋庸置疑。

我参观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看看美国馆，那位女士推荐的地方我当然不会错过，但全部看完美国馆的73个展厅是不可能的，大部分展厅不要讲看，连到都没有到过，更不用说其它的展馆了。

正对博物馆大门的是通往二层展馆的大楼梯，两边高矗的石柱非常壮观，柱间拱门的装饰并不繁琐，但大气，整个博物馆里，这一段恐怕是最富丽堂皇的了。透过楼梯顶端的大拱门，一帧大幅油画在招呼着来客，往右拐就是欧洲早期绘画雕塑馆。

欧洲的艺术品的收藏是大都会博物馆的骄傲，也是参观者一定要去的地方；它细分爲希腊和罗马艺术、1250-1800欧洲绘画、19世纪-20世纪早期欧洲绘画和雕塑馆，完整地呈现了欧洲美术发展的足迹。如在绘画馆里，从提香、鲁本斯、伦勃朗到莫奈、高更、梵高、毕加索……，凡是你想得到的名字，通通能找到。我下定决心不去寻访；与这麽多大师痛失交臂，可惜了，也失去了一块可供炫耀的谈资。

从大楼梯进入美国馆必定要经过欧洲绘画馆，穿过17、18世纪绘画的几个展厅。一进入展厅，就仿佛从现实世界到了另一个远离尘嚣的世界，美妙又神秘；每一幅画都无声地与你对视，没有人打扰，光影游离，色彩变幻，任你想象；风景、历史、人物交替着穿越时空。我对欧洲的绘画雕塑还是略知一二的，但进入了这宝库仍然有一种迷乱的兴奋。那个时期美国的绘画应该还处于萌芽阶段，而欧洲绘画已收获了满仓的硕果，我好奇地想象，美国的绘画雕塑会是怎样的呢？在一片灿烂中匆匆路过，拍下了一些照片，那只是18世纪欧洲绘画的冰山一角，即使这一点点照片，已可清晰地看到欧洲艺术对美国深刻而又深远的影响；在以后参观美国馆时一点都不感到风格变异的突兀，一脉相传的烙印太清晰了。撇开欧洲美术在艺术史上无可比拟的地位不谈，从展馆的布局也可看出美国人作爲学生表现出的对老师的尊敬。

从美国馆的查尔斯·安格庭院去中国馆路上，经过了中世纪艺术的一些展厅，见到的多是雕刻和装饰艺术品。象是乘着历史长河上的一艘快船，驶过了中世纪的国度，稍稍感受一下那古朴的风味。

留下一点时间给中国馆是必须的，只有半个锺头不到的时间，实在没有办法。博物馆没有爲中国单独设馆，而只是亚细亚馆中的一部份。最吸引参观者的大概是明轩了，一座仿造的苏州园林。据介绍那里有曲径、回廊、凉亭，八仙桌、太师椅一应俱全，都从国内运去，由中国工匠在现场施工建造。从照片看，就是把这些物件拼合陈设在一起，是中国模样，但毫无生气，更勿论苏州园林吴侬软语般的灵秀。老外对它非常有兴趣，而我何必在纽约去看这“假货”呢？不过，还是要感谢大都会博物馆的用心良苦和赞助人阿斯特夫人对中国的深厚感情。

展出的中国艺术品都是精品文物，青铜器、陶瓷、家具、文房四宝、雕塑绘画书法应有尽有，据介绍韩干、董源、米芾、倪赞、八大山人、唐寅、石涛、张大千等大家的作品均有，有些还属国内见不到的孤品。若一张不漏地去细看起码得半天，我只拍了2张石涛和董其昌立轴的照片。拿中国绘画与西方绘画比较，它们的审美情趣及构图设色用笔的差别相当大，西方观衆可能会觉得中国国画过于含蓄甚至晦涩，没有他们习惯的情趣，恐怕喜欢的人很少。这也难怪，中国画文人气息浓郁，连画作的名称都诗意盎然，如石涛的《秋林人醉图》，4个字就给出了只能意会的意境，而翻译成英文后就是直截了当的“陶醉在秋天的树林里（Drunk in Autumn woods）”，一点没错，但诗意全无。

佛教艺术厅是20来个中国展厅中最大的一个。堂堂居中的是一幅巨大的元朝壁画，飞天祥云，莲台映日，药师佛端坐中央，周遭诸佛簇拥，虽年代久远，依然色彩斑斓。多尊菩萨塑像肃立四周，有些已残缺，或断了双臂，或只有一个被砍下的头颅，但都发散出内在的魅力。我最喜欢的是一尊来自山西（陕西？）的菩萨头像，五官端庄，慈爱祥和，双目乍合，嘴唇微闭，露出若隐若现的微笑，融合了大慈大悲的神和理想化妇人的形象；在国内难得一见，真佩服当年把她“请”到美国的人的眼力。佛教本不是国産的，佛教艺术品无不打上南亚文化的烙印，但在外国人眼中，这就是中国。较之绘画，可能佛教艺术馆里的展品更能吸引西方观衆。

中国的官窑瓷器也一定受西方观衆的青睐，浓郁的中国情调，并不陌生的造型，更靠近日常生活，然而精美绝伦，远胜自家的器皿。

不少收藏品的来历可质疑处多多，那龙门石窟里的石雕怎麽会跑到美国来的？那麽大的元代壁画怎样给一块块凿下又到了大洋彼岸？好端端长在菩萨身上的脑袋是怎麽被砍下来放在大都会博物馆的座子上的？一桩桩公案再也无法了结。当初这些珍贵文物的流失或是纯粹的金钱驱使，或是爱之心切的占有欲，或者是两者的混杂。现在他们已在纽约安家落户，成了美籍华人，逃脱了连绵不断的劫难，每年受到数以百万计的访问者的膜拜。参观者中的好些人可能一辈子不会到中国，若不是到大都会博物馆，对中国美术难有直观的体验。现在，他们得以在柔和灯影下会见来自遥远中国的文化使者，款款阐述着悠久的中国艺术史话。艺术无国界，博物馆未w无量。

这样的大牌子很多，7种文字，把“欢迎”写成了“歓迎”，这实际上是日文的写法，但华人能看懂，且不会有简繁的政治纠葛，顺便把日本也带进了。这种处理方式很像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中国和台北队进场时放的都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板上有韩文，但没有俄文，尽管讲韩语的人比懂俄语的人少得多。看来策划者花了不少心思，事关政治，还一定得通过高层的批准。

博物馆5点半闭馆，我离开时，展厅里已没几个人了，都跟我一样，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两边张望，想在已经饱和的脑袋里再塞进点东西。在离开的楼梯上发现，坚持到最后一分锺的大有人在。

大都会博物馆的埃及文物收藏极其丰富，仅次于开罗博物馆，是旅游团队必定要参观的。大堂里有一尊古埃及神像，用意大概是让参观者一进门就感受到重磅的震撼。对我来讲，这却是对大都会博物馆的最后一瞥。

到大都会博物馆参观的绝大多数是旅游者。旅游者向往的是体验一下没有经历过的感受，享受独特的氛围 – 群山环抱的壮美，林间小径漫步的悠闲，湖畔溪边的甯静，古寺大庙的神圣，繁华街市的喧闹，莫非如此，从中还能广见识长学问。艺术博物馆给出了另一种氛围，浓缩升华了一切世间的美好和把历史的变迁展现在眼前，咫尺万里，漫游其间，使人震撼，也使人沈醉，使人惊叹人类创造了多少灿烂的文化，使人感到艺术的永恒和人生的苦短；即使走过路过，也会留下难忘的记忆。

2015年7月13日

文：nyzhang1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