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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谷内风景如画
如今回想起来,我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了一个错误的地点:在一个炎热的仲夏,我来到了死亡谷,这全得怪罪于我的年轻和无知,那时的我多麽渴望用一次“惊天动地”的探险来迎接而立之年。
死亡谷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洲的东南方,与内华达州接壤,那里的极限温度可达56.7℃,年均46.768毫米的降雨量也仅比撒哈拉沙漠稍多了一点。我选择死亡谷的原因是:那里的“黑水”是北美最低的地方,它位于海平面下282英尺,而仅100多英里以外的惠特尼山巅,却达到海拔14494英尺,是美国周边最高的地方。跨越这两个极点是我10岁起就有的梦想:爲什麽我不可以从这里直接“走”到那里呢?既然离得这麽近。
去年6月的夜晚,我从“黑水”开始了旅程。气温爲32.2℃可以说是相当凉爽。降临到死亡谷的大部分雨水在一瞬间就因爲蒸发而回归天上,只有少竟砟J到含盐的地壳里去,经过天长日久的积累,凝结成坚硬的盐地,经过提炼,里面的95%可以成爲人们岳鄐W的精制食盐。
我横穿盐地,朝死亡谷中心进发。每走一步,脚下的地壳就越来越承受不了起我的体重———变得越来越薄,白色的盐粒擦着我的脚踝发出沙沙声,盐壳首先变成了盐粉,随后又变成了滚烫的泥浆,把我的靴子烤变了形,并且一层接一层地粘在上面。温度使人无可忍受,我仿佛是站到了火山口上,从“黑水”到谷底的距离其实很短,但爲了走到那里,我却花了五六个小时。
精疲力竭的我只能搭起披屋准备过夜。温度烧灼得我无法入睡,起起卧卧十多遍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可以把人闷熟的地方是无法休息的。凌晨时分,我不得不拾掇起行装,步履蹒隋a逃走。曙光升起的时候,我总算来到了惠特尼山的一处S形峡谷,整个白天我都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栖身,一边躲避毒日头的肆虐,一边眺望着沙漠里零星的、佝偻着的小株鼠科有毒花木,跟我一样,它们也被酷热的空气和太阳折腾得憔悴不堪,偶然有一两只土褐色小鸟匆匆飞过。这鸟是死亡谷国家公园里250种鸟类中的一个种。我没见着其它动物。
就在来到死亡谷的第二天,“惊天动地”的意愿在我心中几乎已不复存在,我只是渴望着在什麽地方可以找到水喝,再有就是尽量挨过漫长的、曝晒的白天。夜晚带来了凉爽,望着繁星闪烁,如同天鹅般凝重的天穹,我感到自己毅然走近了某些哲学难题的边缘,我的心因爲得到了某种啓发而安然入梦。
在死亡谷之行的第九天,我终于征服了惠特尼群山的最高峰。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时常梦回当时当地,一种强烈的神圣感依然萦绕心中。这是我一生中堪称最“惊天动地”的探险,显然有这麽一次也足够了。我真正体会到了那份神圣。
然而神圣渐渐变成了神秘:是什麽力量让它在泥地“走”出一条明显的痕迹?在这个辽阔地域里,还有多少不爲人知的东西?置身于这个残酷但不失情感、蛮横但不失睿智的地方,你会发现造物主的极端淳朴和伟大,而人类只是渺小和愚蠢的:在死亡谷你需要辨别的,不是东南西北,而只是简单的高和低,因爲高就意味着生机,而低则预言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