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灰狗穿越美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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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3.4下午，我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圣地亚哥“灰狗”车站，准备在这里乘“灰狗”，穿越北美大陆，前往美国东海岸。

最初我想从圣地亚哥直抵华盛顿。但在网上查阅，这条线路是从美国南北部中间伸延，华盛顿更偏向北部，而此时美国的北部正是冰雪覆盖的严冬。我决定沿着温暖的南部的路线往东挺进。于是我将穿越北美大陆的行程分成2截。先从圣地亚哥乘车到美国中部最南端的历史名城新奥尔良，途中应该经过另一个令我神往的城市休斯敦，稍做停留。然后在新奥尔良多呆几天，以躲避北方的严寒。3月中旬再从新奥尔良出发，前往华盛顿特区。

在圣地亚哥的青年旅社观看电视时，看到美国东北部大风雪造成电力中断的新闻，更为感到我的决策是正确的。

从圣地亚哥到新奥尔良的“灰狗”车票提前7天预购的优惠价是89美元。路上花费的时间为44小时25分钟。途中要换3次车。

我一辈子从来没坐过这幺长时间的长途汽车。记得坐长途汽车时间最长的那次，是从四川泸州附近的叙永县前往深圳。那时还没发明卧铺客车。车况路况都很差。开到深圳去，肯定不止40多小时。我当时英明决断：到贵阳后改换火车。还幸运地买到了卧铺。

第二次坐长途汽车是从恩施到武汉。坐了10多个小时。不过都是白天行车，而且是卧铺。比当年从四川去深圳舒服的多。但印象较深的是，为了省汽油，大暑天司机拒绝开空调，热得人够呛。途中我下车买东西，回到车上，发现背包拉链被打开，里面翻得乱七八糟。

虽然在国内坐长途汽车熬夜的事经历不多，坐火车硬座熬夜是常有的事。距离最长的是那年从乌鲁木齐到郑州，硬坐了4天4夜。列车上盗匪横行，乘警装聋作哑根本不管。有天清晨，邻座（据他说是转业军人）叫醒我，让我看隔壁的座位。令人惊诧的一幕呈现眼前。一名盗贼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在窃取一位在熟睡中的男子的钱包。他小心翼翼地实施着，像在做一件精细的手工活。周围的人默默地观望着，像在欣赏魔术师的表演。我正看的起劲，邻座的转业军人却拉我坐下，大概怕惊动了盗贼。盗贼作案得逞后，居然向旁边的人撒烟道谢。

坐火车硬座最辛苦的一次，是那年坐车到昆明。车厢里被挤得水泄不通。我有超过24小时不吃不喝不睡不上厕所。后来好不容易挤到厕所，里面居然站着一位年轻女子。

你想我受过这幺多艰苦磨难的人，对有些人认为乘“灰狗”条件劣，服务差，不安全会在乎吗？

圣地亚哥的“灰狗“车站里有名配枪的黑人警察。别的“灰狗”车站一般只有保安。此前我来这里转过几次，从没受过盘查。这次在入口处，却多了名上年纪的白人警察，正在检查乘客的行李。黑人警察先查验了我的护照，然后很客气地要我自己开包检查。我打开包后，只翻了上面的一层，他就摆摆手，让我进去了。这是我在美国遇到的唯一一次被警察检查。估计是与走私毒品有关，因为圣地亚哥毗邻墨西哥边境。早听说美国警察执法很严。连违反交通规则这种小案子，也动不动就给人上手铐。美国的一朋友也告诉我，有次中国有批游客误闯联邦政府的办公处，也被全部戴手铐扣留。但我个人的印象是，美国警察一般不滥用权力。有次我在机场附近没有人迹的地方瞎逛，有辆停在路旁的警车里的警察用扩音器提醒我走人行道，还客气地称：“SIR.”。并没有见我形迹可疑盘问我，查我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