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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纽约是美国物价包括房价最高的城市。我头几次进超市,往往是先喜后忧。因为一眼看上去物美价廉,标价技巧与国内如出一辙,总以“9”擦边,1.99、2.99……。可一经过汇率换算,就不那么抵了。有的便宜,有的比国内贵得多。
所以,在这里购物是件累人的事。每拿一件物品,下意识地,不,几乎是本能地要在脑子里转个圈,相当劳神。于是,觉得自己挺没出息,干嘛这幺锱铢必较,跟个捂住钱袋的守财奴似的,应按当地的收入水平比嘛。
不承想,与在美已十余年的嫂子通话提及此事,彼云凡初来者大多如此,斤斤计较,盘算个不停。这才宽了心:自己顶多是个凡人,还不是忒俗那号。
不过,东西确实是好。青菜水果不需用碱水浸泡(国内除农药残留之法,央视介绍的),清水洗洗即可放心食用。面包出奇的好,松松爽爽,一点儿不粘牙,印象中只有北京的义利面包可比。老面馒头那叫一个地道,揉出内层,有嚼劲,有久违了的麦香味,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而在国内,却是旧交难觅的无奈和安全与否的忐忑。
儿子说:那你就把这儿当成家得了。我说怎么可能误把他乡认故乡呢?这把子岁数的人了,就为两口吃的?掉价,文化心理上也难。
还有让人离奇的。前两天下着雨,儿子儿媳拿着前几日的购物电脑小票去退钱。买时没打折,现在打折了,所以还能回去找补,只要两周之内。怪不得冰箱门上贴着几沓小票,随处可见包装纸箱纸盒。我说你们怎么把家弄得象个仓库,原来以备后用。所购之物三个月之内可退可换(因店而异)。甚至可以拿着这个商场的优惠券,跑到另一个与其竞争的商场购物____价格低,或者干脆以某处已降价为由侃价。
我临来前,在新开张的江北沃尔玛买了两件冬装,已是打折的了。孰料没过几天,因换季折头更低,干瞪眼,只能后悔下手太早。可万一没了合适的码数,岂不更悔?左右为难。算下来两件多花了近50元。搁在这儿,哪儿来这烦扰?
拆开试用不合适的,也可更换,只要有小票和包装。更离谱的是,儿子拿了三包近于失效的婴儿奶粉,软磨硬泡,不知在什么样的店里换回两包新的。
凡此种种,令人觉得美国实在是购物天堂,顾客真能找着上帝的感觉。我开玩笑说:美国经济就是这幺弄垮的。
我真想不通,商家厂家怎么这幺好商量,比起我在国内的维权经历(见《维权斗士》一文),真乃天壤之别。不可思议得只能说,“太爽了”。
我不懂商品经济,只能瞎猜:此乃充分的真正的市场竞争造成的大好局面——对顾客而言。用个不太恰当的中国成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厂家商家在商品价格和服务质量上不断“更上一层楼”,无非是竭力扩大增长销售额和利润空间,所以就让顾客占足了便宜和风光。
不过,也有不如国内之处,如“限塑”的环保之举。国内超市已普遍推行无纺袋,否则自己掏钱买塑料袋。这里却是可劲儿地普遍使用着,且大而厚,用一次就装垃圾实在可惜。
可惜归可惜,该用还得用。没几天,不大的房间内已是泛滥成灾,数次收拾着嘟哝着:闹了半天就把咱给限了。不知道是不是已妥妥地解决了垃圾处理问题,才这幺无视环保问题的严峻和迫切。反正,我是不习惯这幺浪费和铺排的。
用旧了或用腻了的旧物,则可自为商家给卖了。包括朋友送的杂七杂八之种种。就在自家楼下门口,摆摊设点,无人干涉,没有城管(经营规模太小),居然还能卖个仨瓜俩枣的。
在浓郁的商业氛围中,人人可商,忽为买家,忽为卖方。
连卖、送都出不了手的,(这两天儿子买了可连通电脑的新电视,到处打电话送旧的,那可比买新的难多了)就只好当垃圾扔了。你觉得无用,别人看上了,又再弄回去接着使用。屋里就有大(椅子)小(CD架)几件物品是“拾荒”所得,包括去年推回国内的童车。孩子满周岁时我买了部新的,又给推回来了。
买、退、换、送、扔、拾……,在美国,人们就这样头脑灵活手段多样地与各种物品打着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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