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的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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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从夏威夷起飞，到旧金山已是午后，足足飞了六个小时。

    旧金山，英文名圣弗朗西斯科（San Francisco），华人也称为旧金山。19世纪这里是美国淘金热的中心，早期华工移居美国后多居住于此，称之为“金山”。但后来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发现金矿后，为了与墨尔本“新金山”做出区别，而改称为“旧金山”。至于旧金山之名，则是取自该英文名称的头两个音节“San Fran”之谐音直译之故。

    在夏威夷还穿短袖，到了旧金山就得加上外套了。这正应了“一年无四季，四季是春秋”的话，气候十分舒适宜人。有一项调查显示，大多数当地居民都对自己居住在旧金山“感到非常满意”。旧金山，被誉为“最受美国人欢迎的城市”。

    旧金山是一座十分开放包容的城市。她吸引着世界各种不同民族、不同肤色、不同信仰、不同爱好的人。宽宏大度是这座城市浑然天成的气质，无论在饮食、建筑、文化、音乐等所有城市生活层面上都会不经意地自然流露。旧金山，如同一座花团锦簇的花园，各种思想、信仰、文化、习俗……丰富多彩，各具特色，互相交融，相互包容。它有“金山”、“花都”、“世界美食天堂”、“北方好莱坞”、“人间度假天堂”等等美称；有美丽的海滩；有世界顶级“由酒神全权负责”的葡萄酒和艺术殿堂式的葡萄酒生产厂家；有以咖啡匙度量生活的观念，习惯于把咖啡屋当作社区的中心，在那里交朋友、聊天、读书、看报、听音乐……把咖啡文化发挥得淋漓尽致；有着名的大学和“硅谷”；有33位科学家从这里走向诺贝尔领奖台，成为诺贝尔奖金的得主；有世界最大的“中国城”；也有“世界同性恋之都”称谓的卡斯楚街；有六月“男女同性恋自由日”游行；有“嬉皮士”；也有“雅皮士”；更有世界级的芭蕾舞、高雅的古典音乐、百老汇的音乐剧、缠绵悱恻的爵士乐……各种各样，林林总总，不分高下，不分贵贱，不分雅俗，甚至似乎不讲对错、好坏，任凭个人自由选择，并共同融入这座城市的节拍之中。正如美国一位作家所说的，“如果你还活着，旧金山不会使你厌倦；如果你已经死了，旧金山会让你起死回生”。   

    名为山的城市自然与山结下不解之缘。上上下下、高高低低、凸凸凹凹、弯弯曲曲，进城就有这样的感觉。山城有自己的特色，很美。从空中俯瞰，高楼林立，江河奔腾，大桥如虹，公路蜿蜒，绿荫花丛中更有精妙绝伦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群，湛蓝迷人的大海、沙滩，一一映入眼帘。人依山而居，房屋盘山而建，道路曲折迂回，许多街道都相当陡。最为有名的是号称世界上最弯曲的“九曲花街”。导游说，地面坡度达40度，且弯曲像“Z”字形。为了防止交通事故，特意在街中修筑花坛。车行至此，只能盘旋而行，时速不得超过5英里。车道两边的花坛里种满了玫瑰，街两边家家户户也都在门口养花种草，五彩缤纷、香气扑鼻。远远望去，犹如一幅斜挂着的绒绣，美不胜收，“花街”的美名，因此而名扬四海。面对这样的街道，忽然想起了我那远方的家乡小城。因地处浙中丘陵，原先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的大街小巷，颇有特色。但近年在旧城改造中，不惜化费巨大工本全部铲平、拉直，和所有城市一样，拓成了平坦笔直的大道，盖起了一个样的高楼大厦。原先的老地名如“铁岭头”、“醋芳岭”、“西峰寺背”、“杨寺岭”……都成了历史的记载，再也找不到印迹。每座城市都是一样的道路，一样的建筑，一样的面孔，一样的风格，东南西北，又有何不同？！如何巧妙地利用天然资源，珍惜苍天的赐予，“九曲花街”，值得我们借鉴深思。

    市政厅是一座建有百年的巴洛克式白色圆顶建筑，雄伟、壮丽、典雅、精美，一直被人们称为是美国西海岸的国会大厦。四周芳草如茵，绿树成荫。最引人注目的是市政广场中心一座东方塑像——中国巨佛雕塑“三头六臂”。这是为纪念旧金山——上海结为姐妹城市30周年，上海送给旧金山市的。塑像坐地，高高的金冠，三个头面，六只巨手，形象逼真、神态祥瑞。大道周边还有不少风格迥然不同的西方塑像，据介绍，其中有一组大雕塑群，他们分别代表了：Wisdom (智慧)、Arts (艺术)、Learning (学习)、Truth (真理)、 Industry (勤奋) 、Labor(劳动)。市政厅平时对外开放，游人可直接进入参观。可我们到达这天，正碰上星期日，不办公，只好四周走走看看。门外广场上，不少做生意的人正在支篷设摊，有卖鲜花的、卖水果的、卖饮料的、卖小饰品的……在辉煌体面的一市标志性建筑前，在堂堂市政府的眼皮底下，做生意的小商小贩竟如此轻松“猖狂”，并没有人觉得有失颜面，令人深思和感慨！

    去艺术宫，跳下汽车就让人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古老、静谧、优美、典雅的画面。巍峨的宫殿、石柱、拱门、回廊，芳草茵茵，花木葳蕤，蓝天，白云，碧绿的水池，天鹅、水鸭在游动、飞翔，水中倒影相映成趣。艺术宫是1915年为迎接太平洋万国博览会而建造成的，是一座仿古罗马废墟的建筑。设计理念主要是要向世人展现一个视觉上的壮观美感。主体建筑是一个圆顶的大厅，配上拱门和石柱，旁边的大石廊，由柱子组成，每个柱子上都站着一位流泪中的女人。廊柱上雕刻的人像所象征的意义，据介绍，除了表现“沉思冥(Contemplation)”之外，也有“没有艺术的生活忧郁(the melancholy of life without art)”一说。艺术宫如同百年老人，走过了坎坷的路程，曾几度被废弃，多次险成真正废墟，但，在众人的呼吁、赞助下，终于在六十年代修葺如新，成为让人流连忘返的休闲好去处。

    渔人码头，顾名思义就是渔船停泊，卖鱼晒网的地方，如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成了闹市中心。高高矗立在街头广场中央的大蟹标记是渔人码头象征：一只黑色大舵轮，中间是一只金黄色的巨蟹，四周还有英文字：“FISHERMANS WHARF OF SAN FRANCISCO（旧金山渔人码头）”字样。附近有许多餐馆、饭店、摊铺是品尝海鲜美食的好地方，最出名的当然是新鲜、味美的大蟹，让游客大快朵颐。

    远远眺望金门大桥，蓝天白云下，碧水白浪上，桔红色的钢索桥，如虹似龙，雄伟壮丽，震撼人心！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单孔吊桥之一，全长2780米，高达68米，二座桥塔高227米。建造于七十多年前，一直被誉为世界建桥史上的奇迹，美的典范！大桥的设计者是著名工程师约瑟夫·斯特劳斯，人们为纪念他，把他的全身铜像安放在大桥畔。

    凝视他的铜像，神情自若，栩栩如生，我思绪万千。建造金门大桥当时可称是人间的奇迹，斯特劳斯是美国的英雄。但，创造这一奇迹的斯特劳斯却犯了个大错。大桥成了“自杀圣地”。据统计，自大桥建成以来，共有1200多人从桥上一跃而下，诀别于世，而这当中竟有一个是斯特劳斯！

    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在这儿自杀？因为你无法在别的地方得到如此绚丽的死亡？这儿是死亡圣殿？只要跳了，你就是献给死亡的神圣幡祭？！

    站在桥上，身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往下看，雾气萦绕。云雾中的金门大桥像撒旦的微笑一样美，像上帝的祭坛一样庄严。面对大海，我禁不住对天长叹，人，看似强大的人类，可以上天，可以下海，可以挖出金山，也可以架起天险的通途……然而，人，是虚弱的。渺小的人类，如何战胜自己？！